2024年5月4日星期六

不夠善良的我們:我眼中的簡慶芬

對於簡慶芬,最初我用「綠茶婊」形容她,但其實看畢整部《不夠善良的我們》,這個形容詞放在簡慶芬這個人身上,完全是錯!看畢劇集的我們,有沒有從劇集中得知:其實幾位主要的角色,基本上都是善良,只是任何人也有不善良的時候與決定,才會有著如此錯縱複雜的後續。

我曾經認識一些人,他們真的真的很在乎別人怎麼看自己,他們很喜歡讓人覺得自己是好的:我是很好的,我很值得愛,我過得很好。簡慶芬就是這種人,作為家中么女的她,童年應該過得蠻不錯的,深得媽媽與哥哥的疼愛,就算爸爸因為小三而常不在家。 

有沒有遇過一些小孩:他們知道如何討好人家,好讓別人喜歡自己?簡慶芬也是這一類人,她面面俱圓笑臉迎人,真正不爽的咀臉,只會在家人,或者那些她深知根本無法討好的人面前出發,例如她的大嫂。

所以,我有想過,若果簡慶芬當初遇到的何瑞之,不是跟(被告知)與她同一天生日、又時常穿同樣服飾的Rebecca相愛的話,沒有了那種比較的心態,她會否如此著力去爭奪何瑞之的愛呢?可能還是會喜歡(是的,不知何瑞之那種軟弱、不懂表達與及帶著一個猶如無間地獄的媽媽,很多女人應該都愛何瑞之),但未必那麼用盡全力。

慶芬曾說過,「爛比笨的好」,對的,她真的很聰明,她聰明在於觀察入微,也懂得對症下藥。相信她跟何瑞之工作久了,對他產生興趣,然後又讓她知道,正印Rebecca不得何媽歡心。非常懂得討人歡心的她,猶如reflex action一樣,自動去跟何媽媽打關係。

她知道在何媽媽眼中她肯定佔上風:傳統的單親母親哪個不想有個像簡慶芬的媳婦?懂得討我歡心笑臉迎人(我懷疑何媽媽應該到結婚那天才知慶芬的爸出軌,否則可能又扣分了)。比較,一切都是比較,在何媽媽眼裡,簡慶芬是最最最適合將雷掰卡完全踢出局的人選。

對於這種得不到手不罷休的人,有時會走火入魔。慶芬半推半就接受何媽的計劃,在何瑞之到上海工作之時搬進去何家,她盼望獲得最後勝利。所以,當何瑞之那麼突然的跟她求婚,就算理智上她知道連戀愛也沒談過,又或者打從心底相信何瑞之因為何媽才跟自己求婚,但渴望已久的勝利擺在眼前,當然立刻答應。

其實認真的想想,簡慶芬成功成為何太的過程當中,沒有做過任何一件壞事。那些「故意讓你聽見」之類的,或者配合何媽媽的計謀等等,你可以說她Aggressive,只是沒有那麼善良。

記得那天在公司天台,慶芬被Christine取笑她是何家的幫傭嗎?我想慶芬萬萬想不到,在之後的十二年,特別是最後一兩年,她真的成為一個幫傭,一個無薪長期照顧老人的幫傭。

聰明的她若果將這份聰明放在事業上或許會有一番成就,偏偏有些人喜歡將心思放在人生的其他位置。於是,有個事業有成的老公,又有個兒子,住自置物業,又有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業,一切都非常讓人羨慕,喜歡比較的她開始要找假想敵。

你沒有認識這樣的人嗎?我有啊!他們可能不知足,他們的「過得好」不是用來自我享受而是用來讓人看見的,於是,所有人都看見了,我那種「被人覺得好」的爽好像沒有了。或許她也不知道,從她開始窺探Rebecca過得怎麼樣,那些「我以為她過得好」讓她的人生起了變化。

當一切無風無浪日復一日快快樂樂,我還可以將何瑞之那些極之討厭的「謝謝」放在一旁;只是當何媽媽出事之後,這個只會對我說謝謝的丈夫(對對對,在她眼裡何瑞之對她比較Subtle的好都是理所當然不會欣賞的),原來那麼不堪。

因為堅持要做別人眼裡的好妻子好媳婦,又或者因為自討苦吃的猜想「若果是Rebecca會怎樣做」,她作出了最錯的決定:辭職照顧何媽媽。

因為逞強,墮進了無間地獄。原來那麼辛苦,原來最想他欣賞支持的丈夫就繼續謝謝,簡慶芬覺得我做得很好很好很好,縱使有時很想何媽媽快點死去(大概很多長照人士也有這種想法,人之常情吧),她沒有放棄。所以她會幻想照顧中心遇到的外傭簡單的問候是跟她打氣,她會放大醫生的讚賞,這些這些,成為了支撐她的心靈雞湯。

當何媽媽離世,就像一條一直繃緊的橡筋突然放鬆了,她失去了方向,頓時沒有從地獄裡釋放自己。遇上非常懂自己同病相憐的醫生,那一次不是愛,是互相安慰傷痛的錯誤。

「現在比較爽」說出口的她,是完完全全覺得這段婚姻沒有任何值得留戀,因為他很多很多的「我以為」都覺得何瑞之不愛她,直到知道關於紅葉蛋糕(雖然我相信她對紅葉不特別喜愛,那時只是妒忌哥哥而已)與及結婚戒指的事,她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破壞了。

有人問:為何簡慶芬那麼在意Rebecca過得怎麼樣,在知道她患癌之後會日思夜想?除了兩人在劇中有著「量子糾纏」那麼抽像的關係,其實是:不是心腸壞的她一直覺得自己從Rebecca手裡搶走何瑞之,或多或少的於心有愧,希望作出一點彌補過錯;同時,一手將婚姻破壞的自己,一無所有,就算當中沒有贏,是因為對手棄權,現在更加在乎,這個假想敵究竟發生什麼事。
簡慶芬跟Rebecca過最後一段歲月,相愛相殺,或許她萬萬想不到,因為執著而去找Rebecca,結果互相幫助解開很多「我以為」的結。

簡慶芬只是不夠善良,而骨子裡,她也是一個善良的人。

她或許會覺得原來自己跟Rebecca可以那樣投契(至於Rebecca是否這樣想,我下一篇再說),但人與人的相處就是這樣,若果沒有何瑞之的出現,沒有兩人以為是同一天生日而在很多外在環境下的無形比較,兩人也不會有交心的機會與可能。

她應該感激Rebecca也是善良的人,在她頓悟了自己犯了那麼多錯,自我絆倒自己之後,為她的人生打開撥亂反正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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