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電影大受歡迎,可以很多原因,可以因為電影令很多人有共鳴,可以因為是一個話題。我時常拿Titanic來作一個例子:當時進戲院看,我不明白有什麼好感動,除了那對年老的客人相擁等待水淹至的那一幕,所以我更不明白有人看很多很多很多次。不過這就是個人喜好,無辦法解的。
《破.地獄(The Last Dance)》在看之前,很多朋友都哭慘了,但我記得未正式上映前,神奇的Thread讓我看到一篇觀後感:那人不覺得這電影很好也沒有很喜歡,但肯定會大賣。我知道電影很受歡迎,我連trailer也沒有看,什麼訪問影評也沒有讀過。昨天看了,我還以為我會哭個不停(我淚點也不高),沒有,有幾個位很感動有哽咽,不過電影流暢度略嫌不足,而看畢之後我想起一個字:Cliche。
Cliche可以指老掉大牙的題材,但只要說故事方式新穎,想帶出老掉大牙的題材也可以很好看,這部電影用上香港殯儀業、破地獄與及生人與死者的思念與執著,帶出傳統家庭的關係。一開始很快我們知道,魏道生(黃子華)因為婚禮策劃生意被疫情影響而結業欠下債務,在女友美玉(周家怡)介紹下,要移民的明叔(秦沛)將殯儀生意交給道生,道生需要與明叔的拍檔,喃嘸師傅Hello文(許冠文)合作。電影起初的半小時在剪接上好像一節一節,「起骨」儀式應該在香港電影上蠻少出現的,除此以外流暢度一般。同時我們知道,Hello文喪妻,跟長子志斌(朱柏康)及妻女,與及次女文玥(衛詩雅)住在一起。喃嘸師傅信奉道教,祖師爺指女性有陰血屬於不潔,而這家中應該是Hello文說了算,文玥不喜歡這個父親,跟哥哥關係亦一般。
接著出現不同的個案,有的是道生犯了大錯,跟著甄小姐(韋羅莎)的委托是放不下年幼去世的兒子作出的要求,(其實想問,法例上是否容許的呢?),那段戲應該之後沒有參與的法事比較感人;白只與梁雍婷那段很感動,這兩件事也讓Hello文相信,道生是真心用心想做好殯儀,他關注的,是如何安撫仍在生的人。兩人終於成為知己,對於固執要求高傳統的Hello文,道生是讓他重新看待殯儀的意義。
滿以為電影會如何以此題材探討些什麼,後半部的發展集中在Hello文與子女的關係:他發現志斌為了兒子入學受洗信天主教(其實志斌老婆明知丈夫為什麼信教,她本身也因同一目的,突然堅持要老公飯前祈禱有點奇怪),Hello文覺得他有辱道教,不容許他破地獄(他對其他同行是否那麼嚴格呢?),激到爆血管,半身不遂,而志斌為了兒子前途舉家移民讓文玥一人照顧父親,父女兩人開始多了了解。
這些都很預期之內的劇情發展,我本以為美玉懷孕是不是會不幸身亡,讓道生表現如何專業地處理後事,結果發展繼續預期之內,Hello文死了,寫了封信給道生,內容也是感人的,讓道生處理後事,幫其子女破地獄。
究竟道生是不是需要在靈堂用如此方式處理Hello文的遺願,跟其他喃嘸師傅過唔去,講那些不用講的道理呢?這個處理我覺得很突兀。
然後文玥讀了爸爸的信,聽說很多人哭慘了,對我來說這些發展太理所當然,連Hello文寫的內容也太理所當然,我沒有太大感動。反而道生替他化妝穿衣,再唱兩句客途秋恨,那種相逢恨晚的思念,很好。
雖然如此,但我很欣賞幾位演員的演出:許冠文完全與Hello文二合為一,那些固執、對道生的不信任到慢慢改觀、對子女的失望與接納,非常有說服力的演出;朱柏康是我看過他演得最好的,沒有多沒有少沒有用力過度,從頭到腳將志斌這個一直乖乖聽爸話的兒子,到後來為了「自己」的家不聽爸爸的說話,完全是獲獎級的演出;衛詩雅是很不錯的,每個劇情都很到位,是否能夠獲得影后就看有什麼對手了;至於子華神,這角色在劇情編寫上並沒有很多發揮空間。
電影的配樂非常出色,是朱云編主理的,而將林家謙曲詞編監的主題曲普道眾生放在電影最後,很有意思,正好讓大家明白,人的生離死別是必經之路,活下去的人如何放下,才是重要的課題。
同感Clic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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