慰安婦肯定是一個沉重的題材,要去講要去讓人正視並關注,若果一味賣慘情賣悲苦並不易入口,導演非常聰明地以一個長者與年輕人有點像鬥氣冤家的劇情作切入點,當觀眾越看越有趣之際,慢慢帶出故事主人翁的悲慘過去。
玉芬學英語的原因是希望跟住在美國不懂韓文的弟弟聯絡,民材從最初非常不願意到後來答應,其中除了被玉芬婆婆的毅力打動之外,也間接因為玉芬婆婆意外幫忙修補民材與弟弟的關係。學習過程當然有很好笑的地方,難得亦拍得不算誇張。直到民材私下嘗試聯絡玉芬的弟弟而發現對方非常不願意跟玉芬聯絡,民材為免玉芬傷心假意拒絕繼續教導他。
然後電影慢慢介紹了玉芬的好姊妹正心,我們從電影開初只知道正心婆婆英文很好,玉芬看來很羨慕,直至正心婆婆因為腦退化需要住院,原來他練好英文的目的是答應人權組織到美國出席要求日本政府承認慰安婦史實並向受害者道歉的聽證會,希望不用透過翻繹以第一身講述這段悲慘的過去。由於正心婆婆因病不能完成這個任務,人權組織希望玉芬婆婆代正心婆婆,從玉芬婆婆答應那一刻,並接受人權組織報導他的故事,他是慰安婦的身份因而公開了。
一直跟玉芬姨很友好的街坊突然好像在迴避他,這讓他很難受,但之後的劇情發展是很感動很感動的--那些市場上的好朋友有一天哭著來怪責玉芬婆婆,為何當了多年好友也不讓他知道這些事,覺得自己沒有好好關心玉芬婆婆而難過,其他街坊知道玉芬要遠赴美國一事,送上很多禮物支持他,啊!這段有關社區鄰里的劇情已經讓我覺得很動人了。
當然民材得知玉芬婆婆的故事,主動向玉芬認錯並再次教導其英語。這時玉芬才道出他的過去--在被日軍蹂躝之後玉芬想自殺,幸好被正心救了;回到家鄉,卻被母親家人嫌棄,母親亦一直叫弟弟不要接觸這位有辱家聲的姐姐,所以玉芬一直一個人生活,同時當時為了母親而沒有到政府登記是慰安婦的身份。
Blame the victim,大概沒有比這個更慘。
重頭戲當然是玉芬在美國聽證會的現身說法:之前聽著其他慰安婦的證言感同身受得咬牙切齒,到自己站在台上忽然一片空白,到發現民材拿著他當年拍下的照片現身如何堅強地以英語讀出正心預備好的證言,這段戲,simply stunning!
電影是拍得很不錯的,當中有些著墨很少的枝節其實是可以去掉的但絕對不影響整部電影的好看。羅文姬我已經在電視劇看過他很多很多的演出,當然知他好戲,而他真的將玉芬婆婆演活了,從開初的古怪執著婆婆,到之後學習英語的風趣可愛,後段將慰安婦要承受家人與社會眼光的堅毅都演得出神入化自然動人,難怪他憑這電影拿下多個影后殊榮!李帝勛當然沒有那麼大的發揮空間,但他演得恰如其份,與羅文姬的互動很有火花亦很有愛,是讓電影好看不可或缺的元素之一。
據知電影開拍並不順利,亦有不少演員因為題材敏感,怕得罪日本市場而辭演,幸好最終也拍得成這部好戲,實在要感謝一直堅持的電影製作團隊與所有參與的人。
這是一部再次告訴我們,不要怪罪性受害者--現時還有這些人有這些不知所謂的說法;還有,受害者要讓自己走出陰霾,除了身邊社會大眾的支持與體諒,自己勇敢站起來也是非常重要的。並不是人人可以一下子做到,但正如電影製作也花了點時間才能成真,堅持下去,就能走出過去再活出新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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