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滾石唱片慶祝三十周年的大企劃,是找來十位編劇,從一千首情歌中各自選兩首,然後寫好劇情大綱,再邀請導演合作,製作以歌為主題的二十個愛情劇單元。作為香港人,滾石的國語歌不知有幾多首耳熟能詳的作品深深印在我們腦海裡,更甚的是,可能有好些歌曲,是聯繫著我們的回憶。早陣子已從ViuTV看畢廿個單元,當中真的有很喜歡很喜歡的,然後推介朋友去看。朋友看了很多集一直跟我再聊起當中的劇情,我相信還是需要好好寫一寫對於當中好幾個單元的感受,首先要寫的,是《最後一次溫柔》。
《最後一次溫柔》是其中一個給我很深印象的單元:劇集的開首是這樣的:見喬(邱澤)以第一身講述,跟言如(陳庭妮)分手一年,一如預期,在首半年言如自殺兩次,然後正好一年後,告訴見喬他要結婚了,而且,還指定見喬一定要出席他的婚禮,角色是「二哥」。
他們在言如父親瀕死的一天遇上,這是他們唸大學的時代,兩人繼而相戀。言如的愛情哲學是一直的要,需要見喬的付出百分百的愛與時間給他;而見喬其實很愛言如,他看見別人眼中看不見的言如,他深深明白失去父親的言如需要的安全感與依賴,所以,他不覺得是遷就或縱容。
不過當見喬要用上很多時間照顧患重病的母親,同時面對工作的厭力,他不能夠一直一直的滿足言如對愛的要求。言如不諒解,任性的向見喬發脾氣,見喬試過也試過動怒,但就是從不會好好將內心的痛苦向言如傾訴,只是將所有從家庭愛情工作的壓力一個人摃上。畢竟是個人,直到見喬母親去世那一刻,傷心欲絕的他一下子崩潰了,他選擇跟言如分手,兩人相戀七年,見喬說:「對不起,我只是沒辦法再愛了。」
見喬出席言如的婚禮,言如的親朋都覺得奇怪,為何這個一直相信他們會開花結果的前度竟然會出現了。見喬一如以往的照顧言如,嗯,就像是哥哥一樣,這個「妹妹」在弄傷腳之時要求這個「二哥」幫忙而不打擾新郎。
新郎出現,相信他也知道新娘邀請見喬出席,但他忍不住向見喬動怒動手--因為在他眼中,這個男人讓他愛的女人受傷、自殺、難過。
那時言如問了見喬一句:「你有愛過我嗎?」他當然知道見喬愛他,但他對於愛的標準,是會願意與愛人分享痛苦,所以,言如由始至終很赤裸裸的告訴見喬所有感受,他不高興,他難過,他為了分手自殺。他要求見喬出席婚禮,有人說「二哥」就像國語「二割」的意思,同時他也說了:親人永遠不會分開,情人結婚了也會有機會離婚的,所以他要見喬成為他的二哥。
言如不愛見喬嗎?他愛,而且很愛很愛,只是到最後,見喬還是沒有將痛苦跟言如分擔。
所以言如知道,這個男人不是他可以托付終生的,雖然,肯定這個男人永遠都是他的最愛。
見喬帶著傷,還跟新郎換了染血的襯衫離開,坐上的士(是陳昇本尊客串開的),聽到收音機播出最後一次溫柔,給言如留言道出送了原本答應母親要用來娶言如的戒子給他,他哭了。
那一幕,是非常揪心的。
邱澤和陳庭妮演得很好很好:男的能夠讓觀眾邊看邊感受他的痛,為他的哭而流淚;女的能夠表現那種讓人咬牙切齒的任性,是非常具說服力的演出。當然,正如一開首所寫,單元劇是難拍的,編劇導演實在很出色。
有人單單的用「公主病」與「工具男」定義言如與見喬的關係,我覺得不能這樣說。總有一些愛情關係,一方只會向另一方表露最真的自己,開始時應該沒有那麼不平衡的,只是當要求的一方習慣被這樣對待,那些在別人眼中的無理任性就很自然的越來越放肆。有人說,公主病怎會因為分手而自殺兩次,對的,這裡也不是為女主角的橫蠻無理合理化,每個人也要為自己所做的承擔後果。
所以,男的習慣什麼都默默承受,女的希望分擔痛苦,兩人共同上了這一課,學懂了應該如何愛,希望在下一段感情當中可以將最自己的自己調整一下。
有人說,為何言如最後得到幸福,而見喬沒有。
不要這樣想:只是言如遇上了那個在他成熟了懂得愛他的人,而見喬,相信也會遇上一個懂得好好愛他的人。
總會遇見那個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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